文章来源:财新杂志、财新网发布日期:2012-07-11
[导读]在担任中国五矿旗下海外资源平台公司、五矿资源的CEO一职三年后,米安卓认为:中国央企之间存在激励竞争;中国投资没有危害到澳大利亚,反而提供了资本,创造了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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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矿资源CEO米安卓(Andrew Michelmore)
【财新腾讯联合出品】(特派澳大利亚记者 赵剑飞)当米安卓(Andrew Michelmore)要为中国五矿工作时,他的母亲曾对他的选择表示了担忧。如今三年即过去,米安卓庆幸当时的选择。
2009年6月,金融危机之后,米安卓担任CEO的OZ 矿业公司遭遇财务困境,被迫引入了中国五矿成为大股东。后来中国五矿将这部分资产注入香港上市公司五矿资源(MMR),米歇尔继续担任CEO。依赖中国五矿这棵大树,五矿资源是近几年中国海外矿业投资的积极者。2011年4月,五矿资源尝试以63亿加元收购伊奎诺克斯矿产公司未果;2012年2月,以约13亿加元收购Anvil矿业有限公司,获得位于刚果的铜矿资源;5月以440万加元收购加拿大上市的Sama资源公司15.5%股份。
尽管如此,米安卓认为中国国有企业存在竞争,银行资金并不会轻易送上门。“募集资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不只是得到了一桶钱,然后‘去花掉它’,你需要去争取。”7月3日,米安卓在墨尔本的总部办公室接受财新记者专访时说。
矿业增长放缓
问:你认为矿业的前景如何?有人说经过了十年的繁荣,现在超级繁荣周期将要结束,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米安卓:我并不认为矿业繁荣将要结束。我认为这取决于人们的预期。如果保持以前的增长,增长曲线是条陡线;现在人们认为增长变成一条直线,那就是增长放缓。当人们听到增长率下降的时候,他们认为这是正在没落。我认为,随着经济总体规模的增长,中国不可能一直保持10%到12%的增长率——10%是一个很大的增长量。考虑中国的城镇化和工业化的发展阶段,我认为直线型增长也是不可思议的,这是我们在中国看到的。
问:你同意增长率在放缓?
米安卓:是的,实际增长率确实是在放缓。但按绝对值计算,今年中国将比五年前增长更多。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因为对金属、资源、能源的需求将会更大,这也是我们所看到的,但这并不会加速。我认为这正是区别所在。但人们在报纸上看到的是对中国停止增长的担忧,中国并没有停止,但他们是这么想的。
我认为现在是整合的时机。与以往不同,中国现在不需要很多很多的新项目。以前,任何人都可以创建一个项目然后赚钱。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了。如今在创建项目和投资时,我们需要更加谨慎。我认为这是好事,因为这将提高效率。投资者必须设法降低成本,他们实际上需要考虑投资回报,而不仅仅是考虑做大规模。
问:中国的需求在下降吗?
米安卓:我们并没有看到中国需求的下降。我认为直线型增长的问题是需要慢下来。中国增长得太快了。在金融危机之前,中国增长太快;危机之后,那么多钱注入经济,人们开始投机,购买股票,建造无法马上出售的私人住宅。所以,经济跑得太快了,政府需要把它拉回来,让它慢下来,把钱从市场中挤出去。例如,铜库存之所以出现投机,是因为人们预期铜价会涨,他们将会赚钱,但是这只能造成通胀,这对中国来说是坏消息。所以,政府必须再次把经济控制下来。这是一个调整,经济太热,我们需要让它冷下来。
此外,我认为中国今年是动荡的一年,政府需要换届,更换部长和一些国有企业的CEO。从我的理解来看,这不是一个做决策的时候,因为人们担心决策失误,这将影响到他们的前程。所以我们只能接受它,像平时一样交易没问题,但在所有人熟悉了新的职位以前,不要期望有突然的决定。
与中国一样,欧洲也面临着以上问题——不确定性。我认为美国经济已经见底。你们看到了一些好消息和一点点坏消息,但没有看到美国的繁荣,这倒并不坏。我认为如果将所看到的结合在一起,也只不过是说,“噢,我们什么好消息都看不到!”对于我来说,这正是2012。我期待看到中国的决策和职位、政治和商业情况的明晰。市场将重获信心,重新开始投资和购买。
问:在这么多不确定性之下,你们采取了什么策略?
米安卓:我们首要的策略是努力产生现金流并保持低成本。我们面临着通胀压力,今年行业内大多数企业的原材料成本上升了近10%。汇率上升,劳动力成本上升,生产率也得提高,所以我们的首要策略是维持成本在可控范围内并产生现金流。
第二个策略是落实我们的投资,实现肯斯维尔(Kinsevere)铜矿场项目年产6万吨电解铜的产能目标。我认为另一个好消息是,随着市场降温,价格回落,企业的市值回到一个更加理性的水平,这为我们完成好的投资提供了条件。我们仍然需要做好前期准备,但现在有更多长期投资的好机会。
问:与全球金融危机时期相比,你认为现在是更好的投资时机?
米安卓:在公司的价格方面,我认为差不多。有些公司市值在金融危机时期跌至非常低的水平,现在有所回升。但我认为另一个问题是,在金融危机时期,这些公司负债累累,而现在公司情况更好,资产负债表更为强劲。负债减少也是他们价格回升的原因。我认为公司的市值正在回归基本面。
问题是,你是否能够获得资金?银行是否愿意借钱给你?你的资产负债表是否足够强劲?所以,我认为现在可能有更多的机会,但问题是企业是否希望并购。第一,他们对公司的长期价值是否有信心;第二,他们是否有能力筹到足够资金去购买。
China Inc.误解
问:很多外国公司有一个观点,就是中国国有企业更容易获得资金,或者他们受中央政府的控制,他们抱团到海外购买资产。你的经验是什么?
米安卓: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花了很多时间向西方解释不存在一个“China Inc.”,正如很多西方人认为那样。最近我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个座谈会上讨论了这类问题。我认为其中存在误解。三年来,我了解到的是,与中国之外一样,在中国国内国有企业之间的融资竞争也是非常激烈的。
在我们竞购伊奎诺克斯矿产有限公司(Equinox)然后退出时,有人跟我说:“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电话去收购它的?”“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电话说‘不,不要再进一步了’?”我们解释说,这是我们高管团队向董事会提请建议,包括了中国五矿成员的董事会支持我们的建议,在巴里克黄金公司(Barrick Gold)加入竞购后,我们向董事会建议不要再提高竞购价格。人们对我们的解释感到很惊讶,他们认为这是受到了“China Inc.”的控制。不是,我们是一个有董事会、有独立董事的国际企业,与普通企业无异。
我想我所看到的,也是中国五矿面临的问题,是它需要与中国国内的其他公司竞争,以获得足够资金来支持我们。特别的,我还看到中国公司现在已经意识到,增长并不是变得更大,更重要的是投资回报。所以,靠资金或借款获得利润,这才是成功。你可能扩张得很大,但亏了钱,这不是成功。
我看到了这些竞争,也看到“你是否擅长投资?你是否能够利用借款获得收益?”这些标准成为了在中国国内获得资金非常重要的部分。所以,这就是我们关注创造利润、现金流和投资回报的原因,这将帮助我们的母公司获得资金。募集资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不只是得到了一桶钱,然后“去花掉它”,你需要去争取。
问:那么拥有中国股东有什么好处?
米安卓:我认为我们现在的运营模式是嘉能可-超达(Glencore-Xstrata)模式。超达最初是一个小型金属公司,嘉能可是它的大股东。当超达想扩张或想并购时,嘉能可提供支持。扩张或并购需要通过股东的投票,如果大股东说我们支持你,这给予你信心和资金支持,你知道可以这么做,可以集中精力去创造价值,不必为是否能够获得股东的支持而担心太多。
所以我认为这对我们是有帮助的。同时,中国五矿与中国各家银行的关系、得到的支持,也对我们有利。对于要进行的任何并购,我们与中国五矿也有类似(嘉能可-超达)的模式。显然,通过我们的股东,银行看到我们如何对投资的考虑,从而对我们也有信心,我们并没有浪费钱。所以我认为管理层和大股东这样结合得十分紧密,获得支持,赢得竞争。
问:你们如何保证这里的管理团队与中国的董事会保持独立?
米安卓:我认为这就是我们拥有中国五矿作为主要股东的幸运之处。我见过其他中国大公司来投资,但失败了。中国五矿的特别之处在哪?为什么他们能够成功?我认为这是因为他们与西方打了60年的交道,他们收购过精铁矿,与国际上各方面做了60年生意,他们知道如何与国际公司相处。然而,其他在国际舞台上参与并购的中国大公司,只在中国国内经营得非常成功,但不懂得国内外的差别。五矿的成功来自于对两种不同文化的理解和尊重。我觉得这就像最理想的婚姻。最理想的婚姻是两个不同的人在一起合作,得出了更好的结果。如果是两个一样的人,他们可能会打架,因为他们为相同的东西竞争。
问:除了这种理念上理解,是否有一个保证决策独立性的机制?
米安卓:是的,我认为从公司建立的第一天我们就拥有董事会,管理层向董事会汇报。管理团队向董事会提请策略建议,待董事会批准后执行。董事会有独立董事,我们有理事会章程,审计委员会、提名委员会、提名委员会、安全、健康与环境社区委员会。公司从建立第一天起所有的管理就是这么运营的。
在销售方面,我认为一个市场的误解是,“噢,我们生产的所有东西都回到了中国”。实际上只有少于25%的产品直接销售到中国。人们感到很惊讶,他们为什么要投资呢?他们是为了获得成功的投资回报。
另一点是,五矿只购买大约6%到8%我们的产品,因为与他们是关联交易,这是香港的上市规则的要求。可以明确的是,这些交易需要获得投票批准,需要被证明是一个公平的合同。这里面体现了一个要求,就是清楚产品的销售,是参考的外部定价机制。所以我认为这正是公司治理实际在起作用。
问:主要投资是否需要董事会的一致同意?
米安卓:每个决定都需要董事会全体通过。因此,我们事先会有讨论,以确保董事会掌握了详尽的资料,拥有他们需要的所有信息,这样,上会的时候他们就能够容易做出决策。
问:如果有的人反对呢?
米安卓:董事会上我们会有热烈的讨论,我们会至少提前三周向董事会发送相关信息,他们可以提出问题并获取更多的信息,也可以说,“我认为现有的信息不足以做出这个决策”。如果确实是这样,我们会提供额外信息。这样董事会成员认为他们能够做出决策。董事会按规范运作。我们有三位独立董事。
认识中国公司
问:你曾为西方公司工作过,也为俄罗斯人工作过,现在为中国股东工作,你认为和其他国家的公司相比,中国公司合作有什么差异吗?
米安卓:我无法评价所有的中国公司,因为我听说过关于某些公司的恶劣传闻,当然也有很多公司是优秀的企业。当我在澳大利亚西部矿业资源公司(Western Mining Resources)工作时,和金川镍矿有着密切合作。我对五矿集团的感受:诚实,正直,开放,他们是极好的合作者。我们可以讨论任何问题,良好的交流是推动工作顺利开展的一个重要原因。当有差异时,我们可以试着思考相同之处是什么?事实上差异很少。它事实上更类似于在一个由国际股东持股的优秀跨国公司工作,而不是非常强势的支持股东。
问:中国公司在全球采矿业中非常年轻,你认为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米安卓:当我们进入一个另一个国家,我们可能会持有自己的观点,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当地人来帮助我们。一个公司在本国可能非常成功,但是到国外如果照搬国内的一套,那就很容易陷入困境。五矿资源模式是一个优秀的中国公司事实上会引进一个具有国际经验的优秀团队并与他们共事,而不是让国际团队告诉他们怎么做。我认为这就是差异。
问:你对中国公司整体在澳大利亚的投资表现有什么评价?
米安卓: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当我在力拓(Rio Tinto)的时候,与中钢集团合作的中国铁矿石项目取得了难以置信的成功。我注意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信在波特兰铝冶炼厂(Portland Aluminium Smelter)的投资也是非常成功的。在这两个案例中,中国公司都是作为小股东进行投资,但是他们是和自己信任的当地人进行合作,所以他们取得了成功。
如果你拥有资金,想通过买卖商品获得成功,这是不正确的。你需要理解这个产业,尤其是了解你开展业务的特定国家,不论是智利、秘鲁、刚果、赞比亚、澳大利亚还是加拿大。
你需要拥有了解当地情况的人才。当业务进入一个新的国家,你需要懂得很多问题,比如劳动力将会是什么样的,你将如何管理劳动力,什么技能是可以获得的,你如何和政府接洽,你如何和当地社区打交道,建设和运营的成本是多少。因此,你需要值得信赖的当地员工和当地经验,以便开展工作。我见过一些中国公司接手项目,他们使用自己的员工并认为他们可以按照自认为的方式开展工作,当然这样是行不通的。
问:从你与中国的高管或商人的接触来看,你认为他们已经在认识到这些教训了吗?
米安卓:不,他们还处于学习阶段。在国际舞台上,我们可以与一些公司展开合作,我们也非常乐于成为合资企业,但是也有一部分公司会让我们边摇头边说,“我们永远不可能与他们合作”——他们的工作理念不符合我们的风格和文化。
我认为这个道理对中国企业而言同样适用。我们认为一些中国公司是我们能与之合作的卓越企业。虽然我们可能拥有不同的文化背景,但是我们拥有相同的价值观和工作方法。而同样也有一些公司会让人摇头,觉得无法与之合作。人们认为所有中国的公司都是相同的,但是事实上公司的风格是由企业文化决定的,而不是国别。
从中国投资受益
问:你认为澳大利亚关于海外投资的现行政策如何?
米安卓:澳大利亚一直依赖于海外投资。最初是英国殖民,之后是美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则是日本,80年代末是韩国。作为一个拥有丰富资源、地广人稀的国家,澳大利亚没有充足的资本,我们需要海外直接投资来开展资本密集型的项目。
同时,澳大利亚也存在一些担忧,海外投资会以一个不公平的价格带走资源,这涉及到国家利益。你将如何出售材料?是转移价格还是市场价格?特定的资源对国家的未来是否具有战略重要性?如今这些标准同样应用于加拿大、美国和中国,每个国家都拥有相同的标准。
就澳大利亚的情况而言,由于人们无法以正确的方式接触政府,产生了很多误解。我们之所以能和澳大利亚外国投资审查委员会(FIRB)密切合作,是因为我们接触较早,并告诉他们我们想要做什么,这样我们可以获知他们的反应。在我们提交申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此有了大概的了解,所以我们能够给他们大量时间来做出决定。
然而其他有一些公司,他们都是在最后一刻决策和申请,他们通过媒体宣布交易,然后再向FIRB申请,因此FIRB认为这些公司试图通过公众舆论来向他们施压。由于这样的原因未被FIRB审核通过的,大概有三个案例。所以我认为刻意制造的困难比真实存在的要多。这是一个你必须经历的过程,有点像申请发改委批准。
问:获得发改委批准很难吗?
米安卓:你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FIRB是在30天内完成,发改委对于各个阶段和信息也有自己的时间表。每个国家都有这些事情。
问:澳大利亚人还担心中国投资吗?
米安卓:这种担忧在日本对澳投资时就存在了,对于一些韩国投资也是一样,只是日本投资时,澳大利亚人的担忧情绪尤为强烈。这只是一种狭隘的思想,担心自己的国家被其他国家买空。
我认为媒体对此渲染过度了。如果你问一个普通路人,哪个国家在澳大利亚外来直接投资额最大,他们会说是中国,他们会说中国在资源和农业领域购买额巨大。然而,事实上美国是第一,英国第二,第三才是中国。中国在金额大约只占百分之一。
问:这种担忧情绪已经消除了吗?
米安卓:我认为担忧情绪正在减少。人们看到了中国投资的结果。它对澳大利亚造成了危害吗?没有,反而是起到了促进发展的作用。它超出控制了吗?没有,它是受到监管的, FIRB在审查后认为它是合格的。它使得澳大利亚人丢掉工作了吗?没有,事实上澳大利亚人因此获得了更多的工作。它使得经济衰退了吗?没有,澳大利亚的经济比其他经济体好得多。因此,恐惧情绪的产生是由于当时处在全球金融危机中,三年后人们觉得,“事实上我还不错,事实上我很好”。
问:你认为中国投资对中国有利,而对被投资国不利吗?
米安卓:对我而言,这像是一种对冲。在发展阶段,中国产生了大量剩余的美元,如何处理这些美元呢?在全球金融危机前,中国用这些美元投资美国的债券和房地产,因为它们像房屋一样安全。结果发生了什么?全球经济衰退,连美国的经济都变得脆弱。
中国开始产生这样的想法,“好吧,我们应该投资于我们需要的消费品”。即使我们无法直接获得它们,如果我们对其投资,它们会拥有不错的价值,而且不会贬损。不论是能源、矿业资源还是农产品,绝对是中国发展和城市化所需要的。
在我们的例子中,75%的产出并没有回到中国,但是中国知道他们需要锌、铜、镍和其他的材料。所以这是个对冲。一方面你获得物质资源,另一方面你获得利润、回报和成长空间。我们对刚果的肯斯维尔矿山(Kinsevere)的投资,也不会直接运回中国,而是直接销往托克集团(Trafigura)。
问:能否给我们一些关于公司今年业绩表现的预测?
米安卓:我们每季度更新市场,我们会做一个季度发布。
问:和去年相比,业绩是更好还是更坏?
米安卓:今年的形势更加严峻。虽然今年产量增多,但是价格低了。■
记者评述: 作为五矿资源CEO,米卓林是少数能够有机会深入接触和了解中国公司真相的西方CEO。虽然他的办公室位于澳大利亚墨尔本,但是他的大股东是来自中国的央企五矿集团。理论上他要听命于五矿集团的指令,而五矿集团受中国政府控制。但是,与中国股东的近距离接触,使得米卓林意识到一些其他外国人对中国公司的常见误解和担忧。
米卓林看起来是坦诚而直率的:中国央企之间存在激励竞争;不同央企之间文化也有不同,风格各异;中国投资没有危害到澳大利亚,反而提供了资本,创造了就业。同时他也表示,有一些中国企业没有意识到该如何在海外投资,而他是不会与这些中国企业合作的。他已经十分愿意公开向澳大利亚媒体谈论这些观点。毫无疑问,这比从中国人嘴里说出来更容易令澳大利亚人信服,有助于消除对中国投资者的担忧。
这是不是在讨好大股东?听上去不无可能。但是客观上他所说的并非不是事实。从他宽敞的办公室可以看到雅拉河,墨尔本越来越多的高层建筑在四周涌现,这一切一定程度上受益于中国经济.